话外之意,灵缈宫主算是听懂了,也就是木兮此刻不在她面前,否则,必可以看到她脸色苍白无血色的模样,别人或许不知,可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?

    她是修的绝情道,可压根没修到位,这些年还直接就荒废了,而早年只身在外游历时,还曾胆大包天,心存侥幸地与男子风流和厮混过,要不然,怎会有司年的存在?

    但若非那一时的心软,她后来何至于煞费苦心地百般算计和筹谋,可惜,任她算计诸多,司年也依旧是个扶不上墙的,除了一张脸,简直百无是处。

    这些年,她恨过,也悔过,却偏偏硬不下心来除掉司年。

    一身修为,由此停滞多年,这才大意地给了水月妩可乘之机。

    灵缈宫主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感受,要说自作自受,好像也对,可她更心知肚明的是,但凡今日这段对话传入水月妩耳中,她就再难有翻身的一日。

    可试问,她哪来的立场请木兮保密?

    又或者,兴许水月妩此刻就在她身旁,不动声色地倾听着这段对话呢?

    她虽被罚在此面壁思过,一身修为如同被废,可还是感知到了崖上确有两道身影,一个是木兮,那另一个呢?

    灵缈宫主苦笑一声,悔得真真切切的,也再不愿开口了,事已至此,哪还有什么要说的呢?

    木兮也觉得跟对方没什么好说的了,可有件事,她想了想,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对方:“司年是你儿,这事,似乎,是我告诉水月妩的。”

    灵缈宫主眼眶都红了,她就知道,明明她隐瞒得那么好,这些年也没出过纰漏,就算有人怀疑她对司年太好,可也没谁敢往母子这个角度想啊。

    没曾想,到头来,水月妩还是知道了,而兜兜转转,罪魁祸首竟是木兮?!她好恨!

    木兮似是怜悯地啧了一声,而此时,慕之晴也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,“司年,就是当初那个被师傅你踹入水里的碧忧宫男弟子么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木兮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般境地,她琢磨了一下,忽然反应过来了:“水月妩这是上位当宫主了?”

    木兮还小小地惊了一下,她扬声问崖底的人,可崖底的人却再不愿搭理她了,这不是明知故问,非要往她心上插刀子吗?

    至于木兮是怎么知道司年与她是母子关系的,她也不想追究了,事已至此,多说无用,她还不如费心想想,该如何在这思过崖底度日吧。